從小，家長、老師甚至整個社會都教導我們要成為一個乖巧聽話的人，要聽從規矩辦事，不能越界而行。然而，過份的順從又會有著怎樣可怕的後果？Netflix 這個真人實驗記錄片，《Derren Brown: The Push》中就能看到。

製造殺人犯

Derren Brown 有「心理魔術師」的稱號，他對於心理學、社會學甚至是如何控制人的思想都有著很豐富的知識和研究，能夠很輕易地運用人性的弱點來達到某些結果。在《Derren Brown：The Push》這套記錄片中，他就嘗試在 72 分鐘內，把一個正常不過的普通人，運用社會壓力把他變成一個冷血的殺人犯。

節目一開始，他就先示範如何運用技巧來操控一個陌生人的行為。首先他讓演員假扮成警察，然後打給被實驗者，告訴他身處的地方有一個小孩被擄走，讓他瞞騙小孩的「媽媽」，然後把小孩推走。Derren Brown 解釋，人面對著權威人物時，會比較容易受到操控，跟隨著指令，甚至做出他們平日不會做的事。

由嘉賓變助手

來到了正式的社會實驗，Derren Brown 首先利用簡單的方法挑選出幾位個性特別容易服從的被實驗者，其中一位就是 29 歲的 Chris，一間印刷公司的老闆。在整個實驗中，所有現場出現的人都是專業演員，只有被實驗者自己不知道正在身處一個實驗，而 Derren Brown 也透過鏡頭觀察著 Chris 的一舉一動，並會適時給予在場人仕指令。Chris 被邀請到一個慈善機構的晚宴，到達會場後就跟現場的主管 Tom 見面，Tom 其後就開始不斷安排指令給 Chris，讓他一步一步跌入圈套。

首先，Chris 要幫忙把一盤有香腸的點心插上「素食」的牌子，他雖然最初有點猶疑，卻很快就決定幫忙。之後，Tom 有把他介紹給這個慈善晚會的重要嘉賓 Bernie，因為在接受邀請時，Chris 並不知道這是一個正式的晚宴，所以他沒有像其他嘉賓一樣穿上正裝，這亦讓他在心理上會有一種認為自己比其他人有著較低的地位，因而當他接收到 Tom 的指令時，他就更容易會選擇配合。

之後，Chris 就成為了 Tom 和 Bernie 的一個助手似的，兩人讓他做一些輕微的事情，例如幫忙拿公事包、拿外套、聽演講等，他都乖乖照做，彷彿忘記了自己也是嘉賓的身份。然後，Bernie 突然心臟病發假死，Tom 就告訴他這晚的宴會非常重要，不能讓人知道 Bernie 的死，然後要求 Chris 一起幫忙處理屍體，把屍體藏起來，後來又把他運到後樓梯，甚至要他踢向屍體的腹部，造成瘀傷，讓人認為 Bernie 是不小心在後樓梯跌倒而去世。因為 Bernie 的突然離去，Tom 又讓 Chris 假扮 Bernie 的身份，向其他嘉賓演講和參與拍賣，這些指令 Chris 都乖乖答應了跟著做。

由假死到真死

其後，當宴會到了尾聲，Bernie 的太太突然現身，告訴 Tom 和 Chris 丈夫其實有一種病，不服藥的話就會有假死的現象，讓 Chris 相信 Bernie 其實沒有死，於是跟 Tom 一起告訴慈善機構的其他合夥人全部的事情經過。當眾人走到後樓梯時，Bernie 的「屍體」已經消失，他們於是走到天台，「復生」的 Bernie 非常憤怒，指控 Tom 和 Chris 企圖把他殺死然後毀屍滅跡，更揚言手握證據，要把他們控告到入獄。

Bernie 破口大罵後，就坐到了天台邊緣抽煙，眾人圍著 Chris 商討該如何是好。他們告訴他，可以把 Bernie 馬上「解決」，然後扮成他意外墮樓，他們並答應把事情保密，並不會讓他有事；另一邊廂，眾人又恐嚇 Chris，他曾經冒充 Bernie，假若他真的要報警的話，Chris 肯定需要坐牢。在層層的壓逼下，到底 Chris 有什麼選擇？

Chris 選擇放棄！他表示自己真的不能動手，並當場轉身離開。正當我們以為這個社會實驗失敗了，人性還是比「社會操控」來得強時，原來同一個實驗，還有其他被實驗者。Derren Brown 一共進行了這個實驗 4 次，而 Chris 是唯一一個選擇離開的，其餘 3 位都走上前，親手把 Bernie 推下！由原本出席慈善機構晚宴的嘉賓，到無辜變成殺人犯，只用了 72 分鐘的時間。

當服從變得盲目時

一個社會需要秩序，就需要各種規範和操控，人民要懂得服從和跟隨著規則和指令。然而，這個社會實驗卻活生生地告訴我們，當人類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正受著社會的操控和擺佈，並在受到壓力的情況下，往往很容易就會失去理性，忘記了自己的價值觀，甚至會喪失了建立了一輩子的人性，作出不能夠理解的行為。當人類盲目地依從所謂的「權威」，服從不合理的指令時，後果是可以很可怕的。

在服從與道德、價值、人性之間的平衡，從來都是一種學問。

這個實驗的重點並不是誰推了，誰沒有；而是讓被實驗者做出違背他們的道德價值和人格的事情，重點是其實我們都很容易受這種影響，無論是被同儕影響，還是被某種意識形態影響。這就讓有人給予我們別人的人生劇本，要我們活出他人的信念和目標。假若理解這點後，明白了我們會如何被操控後，我們都可以變得更勇敢，更勇敢地說「不」，甚至反抗。－Derren Brown

原文刊登於 popbee.com。